没有禁卫与内监的护送,两人倒是可以说几句话了。
朱以海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,有些急促的道:“陛下处置了福王,却没有对我们有只言片语,这不止是给我们的警告,怕是祸事不远了”
朱以派身为默定的鲁王世子,自然知道鲁王在兖州,在整个山东做的事情。
这些事情,在以往就有无数人弹劾,无非是因为宗室身份,历代皇帝都刻意庇护,朝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要是,皇帝改变了态度,那他们就大祸临头了。
朱寿鋐的神情越沉,心头惴惴不安,道:“你说,我们该怎么挽回”
朱以派一时间心慌意乱,根本想不来太多,强压着慌乱,道:“叔父,尽快回去,召集人密议。”
朱寿鋐比朱以派更惊慌失措,连连点头,已经在想着找什么人了。
这会儿,福王被褫夺爵位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。
三法司的主官急匆匆入宫,在得到崇祯的指示后,迅速发布公告,以遏制即将费起的争议。
与此同时,三法司迅速集合人手,传信洛阳,开始对福王府以及相关的人采取行动。
但即便三法司反应很快,可仍挡不住朝野激烈的反弹声。
在崇祯与宫里到了刘太妃,张皇后进行解释的时候,宫外飞入宫里的奏本是一道接着一道。
先是侄弑叔的伦理亲情疏;接着是宗室,陛下之臂膀,社稷之基石的大义疏;而后是提及了神宗,光宗,天启待宗室的回忆疏。
还有众多五花为福王申辩,恳请崇祯收回成命。
京城里,更是出现了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,甚至于传出,崇祯要屠戮宗室的恶毒流言。
结果,只出现了不到半天,就消弭了。
三法司,顺天府,西厂齐齐出动,抓了足足近百人,硬生生的将这种谣言给遏制住。
当夜。
鲁王带着重礼,来到了杨景辰的府邸。
密室里,两根小蜡烛不足以将整个密室照亮,只能看到两人的大半张脸。
杨景辰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鲁王,桌上摆着的一幅画,一口小鼎,外加两块玉,心里直叹气。
他早年间,受过鲁王的恩惠,实在推拖不得。
鲁王在黑暗中伸出手,轻轻推了推桌上几样东西,低声道:“阁老放心,没有其他意思,就是恳请指点迷津。”
杨景辰看着几样东西,心里百爪挠心,最终还是没敢收,往回推了推,道:“东西我就不收了,不过,有些话,我可以告诉王爷。”
鲁王大喜,连忙抬手道:“请阁老指教。”
杨景辰沉吟片刻,道:“陛下处置福王,固然是杀鸡骇猴,却也未尝是一时冲动,多半是早有谋划。陛下想看王爷的反应,也想看看十王府里众多藩王的反应。”
鲁王神色不动,这一点,他已经想到了。
杨景辰看着他,道:“王爷现在要做的,就是向陛下表明王爷的忠君体国。”
鲁王若有所动,道:“请阁老继续说。”
杨景辰沉默片刻,道:“山东的革弊,您不但不能阻挠,还得主动站出来支持,要在行动上表现的很高调。这是其一。其二,鲁王受世代君王恩泽,而今国艰,您得拿出身为宗室藩王的应有的气魄来。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王爷要抢在所有人前面。做第二,就不值钱了。”
鲁王面色沉思,旋即恍然的就起身,抬着手道:“多谢阁老。”
杨景辰神色如常,道:“今夜王爷没来过,若是传出去,本官断然不会承认。”
鲁王诚恳道:“阁老放心,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
杨景辰又瞥了眼桌上的几样东西,虽然心疼,却打定主意不会收。
第二天一早,鲁王突然连上了三道奏本。
第一道,言辞激烈的抨击了福王的知法犯法,祸乱朝纲,陷崇祯与不义,不配为宗室亲王,恳请朝廷严惩,并呼吁其他藩王以福王为戒。
第二道,列举了国朝十八弊政,认为厄需革除,时不我待,请求朝廷以雷霆手段出手,不能迟缓半刻。
第三道,则是深感国之多艰,朝廷、崇祯的忧国忧民,愿捐纳白银二十万两于朝廷,将鲁王府所有的五千顷庄田献于崇祯。同时,还号召其他藩王,慷慨解囊,展现宗室担当,与朝廷,与崇祯共应时艰,中兴大明社稷。
对此朝野反应的十分热烈,朝臣们继二连三的上书,对鲁王大加赞赏,表为宗室第一。
当天中午,崇祯与周皇后在宫里设宴,与鲁王一家子用膳。
足足两个时辰后,鲁王才出宫。
随后,宫里下发中旨,盛赞鲁王通晓大义,不愧先祖,赏赐众多。尤其是,还赐下了崇祯朝第一道丹书铁券。
诏书里还确立了朱以海的鲁王世子地位,更是允准鲁王返回封地。
这一道旨意,令十王府十分震动。
尤其是允许鲁王离开十王府,返回封地这一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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